老武心裏揣著心事，怕那幾顆精心準備的禮物找不著了，一直不願意休息。直到褚鳳雛把它們找回來，才閉上眼睛睡覺。

何小西帶著澄娃子到的時候，老武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睡著。

澄娃子以為他爹不行了，撲上去就哇哇大哭起來。畢竟只是個心智還不成熟的孩子，好多事情考慮不周到。

老武被吵醒。訓斥他：“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？”

跟許多父親一樣，老武習慣用訓斥來代替關懷。

只是一邊訓著孩子，一邊拿眼睛瞟著床頭櫃上放著的幾個用子彈殼做的哨子。

因為他的態度問題，再次失去把禮物送出去的機會。直到探視時間過了，何小西要把澄娃子帶走了，他也沒有好意思開口把禮物送出去。

還是褚鳳雛收拾床頭櫃上的東西，看到了哨子還在上頭。“澄娃子忘記把哨子帶走了，我得給他趕緊送去。”

老武沈默著，將錯就錯。不願意承認是自己根本沒把禮物送出去。

褚鳳雛匆匆趕過去。“澄娃子，你爹給你做的哨子，你怎麽忘記拿了？”褚鳳雛把哨子拿出來，遞給澄娃子。

黃銅的彈殼，手工在上頭銼出一個孔洞作為出風口，中間裝上簧片，就做成了一個哨子。雖然簡陋，卻是滿滿的父愛。

澄娃子接過去，呆呆的不知所措。

“這個是什麽呀？”小駒捏起中間一個彈頭，好奇的問道。

彈頭上還有暗紅色的血跡。

褚鳳雛出來的急，把哨子旁邊放著的那顆彈頭，也給抓了出來。

褚鳳雛支支吾吾的，不知道該怎麽解釋。主要是怕說多了嚇著孩子。澄娃子已經是懂事的年齡了，也想到了這顆子彈的來歷。

拿過去，緊緊的攥在手心裏。

以後的歲月裏，澄娃子再也沒有抱怨過父親工作太忙顧不上他們。一夕之間長大的孩子，承擔起幫著母親照顧姐妹和弟弟的責任。

回去的途中，何小西坐在澄娃子邊上。扭頭看著他，從何小西這個位置看過去，覺著他特別的眼熟。

不是天天看到的那種眼熟，而是透過他看到另一個人那種眼熟。何小西在前世的記憶裏搜尋，冥思苦想在哪裏見過這麽一個人。

直到快到家的時候，一個名字從何小西的腦海裏蹦出來。大澄子。這個熟悉的人是大澄子。一個在何小西前世創業之初，去勒索過她的街頭混混。

在某次嚴打的時候被抓了進去。涉嫌多項罪名，被判處無期徒刑。服刑期滿從監獄出來的時候，已經五十多歲了。

當時街道找到何小西，把他安排到何小西名下的一處酒樓裏做保潔。

時隔多年之後，何小西再次見到那位大澄子。蒼老的面容，花白的頭發。

何小西看著旁邊稚嫩的面容。能夠百分之百確定，這位澄娃子就是以後的那個大澄子。命運兜兜轉轉，又把所有人聚到一起。

回到家以後，澄娃子像個大人一樣找到何小西。跟何小西展開了一次成年人之間的對話：“姑姑，我們家能不能借你們家的屋子住？

我想把我娘他們接過來，讓我姐姐和弟弟妹妹也上學。”

這些日子，跟小駒和陸家的孩子在一起上學放學。深受陸家人的熏陶。陸家人的宗旨就是：萬般皆下品，惟有讀書高。

他姐姐如果再不去上學，就過了可以上學的年齡了。這讓他十分焦急。

陸家老宅的房子裏頭原來住的子弟兵都搬走了，房子都空出來。他就想著先借兩間房子住著。

讓他姐姐趕緊上兩年學，不至於兩眼一抹黑，鬥大的字不認識一籮筐。

對於學習的事，何小西都是支持的。點頭道：“當然可以，不過這件事你得跟你娘商議一下，我們家老宅的的事，也得跟你娘明說。”

澄娃子小大人一樣點點頭：“我會跟我娘說明白的，姑姑你放心吧。”

何小西準備把陸家老宅正門那裏的房子借出去兩間給武家住。那裏離何小西要用的主宅還遠。

就算是何小西在主宅裏弄出點什麽動靜，那邊也聽不到。老宅裏現在沒人住，何小西得趕緊把密室收拾收拾。

把要往裏頭轉移的東西，現在就得開始轉移了。

半夜裏何小西就爬起來了。因為陰天的緣故。陸家老宅裏顯得分外陰森。老胡他們住的時候，老宅裏打掃的幹幹凈凈。

如今人才剛剛走，還不需要另外再做打掃。何小西拎著煤油燈，走到那間跟密室相連的房間。

何小西在跟密室相連的墻壁上摸索了半天，也沒找到進入密室的機關。

何小西也知道，陸家的祖先做這個密室的時候是費了心思的，不可能輕易的就被人發現。

前世的時候，這個密室是被周成嗣用蠻力打開的。這個方法今生肯定不能用。何小西的目的是使用秘室，而不單單只是打開密室。

嘗試了半天，外頭天都開始朦朦亮了，何小西還是沒找到一點頭緒。

來日方長。何小西決定先回去，以後找機會再過來嘗試。

剛剛出了房間，就與一個人迎面走到一起。“誰？”何小西舉起手中的煤油燈。準備著如果來的不是熟人是生人的話，直接把燈砸到那人臉上去。

“哥，你怎麽過來了？”何小西問何小東。原來來的不是別人，是何小東。

“你半夜不睡覺，到這來幹什麽呢？”何小東反問她。

何小東睡眠淺。多少年養成的習慣，睡覺都睜著一只眼睛。何小西打開她那個院子的月亮門的時候，何小東就被驚醒了。

前院只住著妹妹跟她的小姑子。兩個姑娘家住在裏面，何小東怕是外人開她們的門。就出來查看。

結果看到是妹妹提著煤油燈，進了陸家老宅的一個房間。他在外頭等了半天，何小西才出來。

既然哥哥發現了，何小西也不準備再瞞著。把陸家老宅密室的事，跟哥哥說了一下。

今天時間來不及了。兄妹倆約定，明天晚上再過來查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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